西门大少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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舅走了,八个外甥一个没到,村委会只好去镇上雇人哭灵。
”
河北馆陶肖屯的这条短视频,把‘外甥戴孝’直接推上热搜,第二天县民政局就把‘外甥必须到场’写进村规:不来,年底分红直接扣。
我盯着屏幕,想起自家大哥出殡那天,外甥们统一的请假理由——“老板不批”。
我没拆穿,只在心里把这份凉记下了。
山东大学刚发布的五年追踪报告,把凉意变成数据:鲁冀晋十个县,表兄弟辈出席丧礼的比例从78%滑到41%,缺席的人里57%是外甥。
排前三的理由很诚实——“请假难、礼金重、感情本来就淡”。
德州、衡水想了个硬办法:白事积分制。
到场+2分,缺席-1分,积分年底能换米面油。
前赵村书记说得很直白:“先把人拉回场面,再谈感情。
”
回不去的人也有Plan B。
民政部上线的“云尽孝”小程序,20天里有11.3万人点“远程戴孝”——志愿者代戴黑纱、代鞠躬,视频回传,礼到就算孝到。
屏幕里的三鞠躬整齐划一,却听不到一声真哭。
00后农民工在济南零工驿站被随机问到“舅舅走了你回不回”,43个人里只有4个说“会请假”,其余的高度统一:“看老板批不批”“发个红包就行”。
他们很多人连自己有几个舅、几个姨都数不全。
亲情不是突然没的,是被一张又一张请假条、一笔又一笔路费、一层又一层房贷慢慢削薄的。
当“积分”和“视频”成了维系人情的最后工具,我们不得不承认:淡如水的不是亲情,而是我们再也回不去的那个——舅舅家就是“第二个家”的年代。